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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民间女子刺伤丈夫,惊动宋神宗、王安石和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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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字数1658字,图片5张,阅读时长约需要5分钟

1068年,登州发生了一件极为寻常的案子。

案子的主角,是一个叫阿云的农家少女。阿云家里很贫穷,早年丧失父亲,头一年母亲又去世了。按照宋朝礼仪制度规定,父母去世后,子女要守制3年。期间不得婚嫁、应考、庆典等。但是,阿云的叔叔强行将她许配给一个老光棍韦大。阿云嫌韦大相貌丑陋,不愿意跟他结婚,趁韦大睡觉时用刀去杀他,由于力气不够,没有杀死,只是断了一指。

事后,阿云被捕,如实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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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不复杂,复杂的是判刑。第一个作出判刑的地方官员,是当地知县。知县以“谋杀亲夫”的罪名,将阿云判处死刑。

案子报到登州知州许遵面前。许遵是进士出身,由大理寺外放担任登州知州,曾经多次审判案子,具有很强的司法能力。他提出,阿云被许配时,还处于守制期间,婚配无效,她和韦大不属于夫妻,不适用“谋杀亲夫”的罪名,因免除死罪。

就这样,案子出现了争议。

接下来,案子报到审刑院和大理寺,审刑院和大理寺驳回了许遵的判决,以阿云“违律为婚,谋杀亲夫”为由,判处绞刑。这是根据《宋刑统》“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条文来作出判决的。

许遵不服气,提交了新证据,认为阿云在被捕后如实招供,属于自首情节,“云被问即承,应为按问”,应当从轻发落,指出审刑院和大理寺作出绞刑的判决是错误的。许遵的依据,是宋神宗签发的一道诏令:“谋杀已伤,按问欲举,自首,从谋杀减二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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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又交到刑部。刑部支持了审刑院、大理寺的主张,依然将阿云判处绞刑。

按照正常情况,阿云几乎算是死定了。可这时候,许遵由登州知府升为大理寺卿,有足够的权限来过问阿云的案子了。他据理力争:“刑部定议非直,云合免所因之罪。今弃敕不用,但引断例,一切按而杀之,塞其自守之路,殆非罪疑惟轻之义。”在许遵看来,刑部不分青红皂白判处死刑,是违背了罪行轻重有可疑之处、只应从轻判处的原则。

御史台的谏官闻讯,随即弹劾许遵妄法。许遵不服气,请求朝廷将案子交给翰林学士们进行讨论。于是,这件事惊动了宋神宗宋神宗了解到案子的前因后果后,交给翰林学士王安石司马光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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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王安石司马光都是一代名臣,却因为政见不同,成为相互攻击的政敌。他们虽然都是翰林学士,却在阿云的案子上又出现了分歧。

简而言之,王安石支持许遵的意见,建议对阿云从轻发落;司马光支持刑部的意见,建议对阿云判处死刑。争论的焦点是,阿云到底算不算自首。如果算自首,就不能判死刑;如果不算自首,她就死定了。

王安石、许遵等人的依据,来自于宋神宗的诏令;司马光、刑部等人的依据,来自于《宋刑统》“於人有损伤,不在自首之例”条文。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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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御史中丞吕诲上书“请中书、枢密院合议”,越来越多的高级官吏加入到讨论的行列。枢密使陈升之、吕公弼,枢密副使韩绛议,翰林学士吕公著、韩维、钱公辅等人支持王安石司马光的背后,也不乏支持者,如参知政事唐介、枢密使文彦博这两位重量级人物。

这些随便说一个名字出来都如雷贯耳的人物,为了一个普通农家女子的命运,在朝廷上唇枪舌剑,搞得不可开交,惊动了半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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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来回折腾了一年多,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出来。宋神宗一看不行,下了一道敕令,规定以后遇到类似的案子,一律由皇帝来判决。最终解释权归皇帝,这样的说法似乎也没错呀。可没想到,宋神宗的赦令遭到了双方的一致反对。负责草诏的知制诰认为这道赦令不合法,干脆就不进行起草。宋神宗只好尴尬地收回这道赦令,另外下一道赦令,支持王安石的意见。

照说,依然有很多人反对宋神宗王安石的意见,可由于王安石变法已经开始,反对变法的大臣大部分都被赶出了朝廷,他们大多数是坚持判处阿云死刑的人,使得反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终,阿云被轻判为编管。不久,阿云幸运地遇上大赦,被释放了。

到了这里,阿云的案子似乎就应该结束了。可16年后,随着宋神宗王安石的病逝,司马光重新执掌了大权,推动废除了宋神宗那道关于自首的诏令。有的资料说司马光还将阿云抓回来重新判处死刑,如果此事为真,司马光就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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