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庆阳】野战军西出陇东 破顽敌痛击胡马

1947年5月下旬，西北野战军主力向陇东挺进，发动了陇东战役。在彭德怀、习仲勋亲自指挥下，按照预定计划离开安塞后向西隐蔽前进。部队分左、右、右中、左中四路。第一纵队为右纵队，以消灭曲子、元城敌人作为目标，并向庆城以北推进；第二纵队为左纵队，包括教导旅，消灭合水之敌，并准备歼击由西华池、盘克、宁县方向增援之敌；新四旅为右中纵队，以消灭悦乐、阜城并攻击庆城之敌；彭德怀、习仲勋率野战兵团指挥机关和直属队为左中纵队，实施靠前指挥。

5月26日，彭德怀、习仲勋在行军途中又接到毛泽东电报，对陇东战役进行了具体指示。彭德怀、习仲勋率西北野战兵团昼夜兼程，翻越荆棘丛生、梢林密布的子午岭山区，进入陇东地区的华池县境内。土地革命时期这里曾经是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的重要区域。习仲勋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他详细地把这些情况介绍给彭德怀司令员，以帮助他决策。

西北野战军总部抵达陇东以后，很快侦察获得了国民党军在陇东的分布情况，并且对野战兵团作战做出部署。5月29日、30日，陇东战役首先在华池将台、悦乐和合水打响。四路纵队按照预定方案和部署，按时到达指定位置并发起攻击。

在将台战斗中，敌第六十旅一七九团是马谆青八十一师的主力，马殿邦任团长，装备精良，战斗力强，驻守于将台及附近菩萨山、王家塬地区。解放军第一纵队三五八旅和教导旅于5月30日零时向敌人展开攻击。教导旅担任主攻，激战至3时许，敌放弃阵地西逃。解放军跟踪猛追，歼敌大部。2时30分向王家塬守敌攻击，经过激烈战斗，攻占全部阵地，歼敌一部，残敌溃逃。西北野战军七一五团第二营位于南沟门，其任务是截断敌军退路和打击可能增援之敌。第一营于1时开始攻击，2时攻占1340高地，全歼守敌。独立第一旅第七一四团对菩萨山之敌展开进攻，以一部从东面佯攻，主力从侧后攻击。4时攻占大部阵地，歼敌大部，残敌窜至郭沟门西山最后一个碉堡顽抗。经过激烈战斗，拂晓时，终于全歼这股顽敌，上校团长马殿邦被俘。

在悦乐战斗中，解放军中路新编第四旅于5月28日进驻中庄塬、杜家河一线隐蔽集结，做进攻悦乐守敌胡宗南骑兵第二旅第三团的战斗准备。29日，第七七一团进至悦乐南，阻击合水方向可能增援之敌。22时，第十六团由柳树峁出发，第一营绕路进至悦乐西南准备由中庄、郭家沟向李永湾进攻；第二营准备由西沟、寇家沟门向李家湾、悦乐村进攻；第三营准备由东南向西北助攻，并堵击可能逃跑之敌。30日凌晨2时，第一、二营发起进攻，激战至9时，除南沟门主阵地未攻克外，其他阵地全部占领。9时许，一、二营开始总攻南沟门阵地，10时全歼守敌骑二旅三团500多人，俘敌骑二旅少将副旅长陈应权、骑二旅三团少校团长汪韬，缴获战马394匹。解放军伤亡副团长1人，战士40多人。

在合水战斗中，合水守敌为敌骑兵第八旅一部及甘肃保安第二团，分驻合水老城及其附近地区。骑八旅是马继援的精锐部队，由其堂叔马步銮任旅长，颇具战斗力，进攻陇东解放区时常打先锋，捕杀、镇压革命人民十分疯狂、凶残。王震率领西野左路第二纵队和三五九旅及独立第四旅一个团，于5月28日进至合水以东地区，并于次日拂晓完成了对敌人的包围；以独立第四旅主力待机于合水西、南地区,准备打击增援之敌。7时，解放军向合水守敌发起攻击，经过一夜激烈战斗，占领了老城外围之二郎山、南寺塬及东关等要点，并爆破了第一道障碍，但城垣未被突破，守敌依托城北制高点葫芦巴及城垣顽抗。合水之敌被围，马继援急令骑八旅旅长马步銮率领旅直及骑兵第一团1000余人驰援合水守军，进至合水南十里铺之华庆寺、白马沟地区，受到第四旅阻击，经激烈战斗，骑八旅被歼200余人。解放军俘获战马400余匹。30日，攻城部队又激战一昼夜，仍未破城。31日，解放军一度攻入城内，但又被敌军逐出。马继援又派八十二师师长马全义为总指挥，率一百旅及骑八旅第二团，分南北两路援救合水守敌。敌骑八旅第二团有1300余骑，迁回至葫芦巴与攻城部队激战，并与城内守军取得联系，使守敌坚守城垣的信心倍增；敌第一百旅亦迫近合水。由于作战良机已失，王震当机立断，将攻城部队撤出战斗。

将台、悦乐、合水战斗，共歼敌3200余人，缴获战马400余匹。战斗中，陇东独立团和华池、合水游击大队紧密配合，人民群众给予了大力支援。华池县全县总动员，给部队带路、抬担架、救伤员、运输弹药、供应给养，并帮助部队侦察敌情，追杀逃敌。

将台、悦乐、合水战斗结束以后，彭德怀、习仲勋从面临的敌情和扩大战果考虑，于6月2日决定避开国民党的阻截部队，调集主力向环县进攻，围城打援，歼灭马谆青第八十一师。作战部署是：第一纵队附新编第四旅围攻环县城；第二纵队于环县城东南及西北协助攻城，并准备打援；教导旅集结于环县城以西打援；陇东分区独立团向三岔、驿马方向展开游击，牵制敌人；军分区骑兵团担任洪德方向警戒。4日，西野部队到达曲子，敌八十二师余部已逃，西野遂收复了曲子。在此之前，陇东分区副专员谢怀德主持在曲子土桥区召开庆阳、曲子、镇原等县负责人会议，遭国民党4个团的包围。经过战斗，多数人突围，镇原县委副书记孙久德等五六十人彼俘，看押在曲子。曲子收复后，他们被解救了出来。

6月9日，西北野战军各部由曲子地区出动，6月13日先后抵达环县城附近地区。14日，第一纵队及新编第四旅在环县西北击毁敌人向环县赶运物资的汽车10辆。15日，第一纵队新编第四旅及教导旅同时对环县城西北20里铺沟口、河连湾一带之敌第三十五旅发起攻击，经过激烈战斗，敌军撤回环县城及其附近主阵地，企图依托县城及附近的玉皇山、王家塬固守。

15日23时，西北野战军各部队对环县城发起总攻。16日1时，三五八旅第八团和七一六团占领敌王家塬前沿阵地，并连续向纵深冲击，遇敌顽强反抗，伤亡过重，没有攻破敌人主要阵地。鉴于攻城受阻，三五八旅遂令部队暂停攻击，加紧土工作业，掘壕迫近敌军，然后组织火力，再次冲击。

新四旅七七一团于16日3时30分向玉皇山、玉皇庙守敌攻击，连克敌军两个碉堡后，与敌形成对峙局面。独一旅七一四团攻击敌环县城北关据点，攻击开始后，因地形不利，为敌军火力所阻。第二团第三营对东山的攻击也未能奏效，即撤至沈家沟门北山构筑工事，巩固阵地。

天亮后，王家塬、玉皇山守敌实行反冲击，都被解放军击退；11时，解放军各部队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强攻敌军阵地，激战至13时，敌全线动摇，解放军先攻占了敌防守的核心阵地王家塬和玉皇山，把敌军压向环县城内。接着又迅速攻进环县城，守敌从城东突围，向北逃窜。收复环县县城后，我第二纵队持续追击，给马匪以歼灭性打击，前后歼敌1177人，俘敌3000余人，击毁敌汽车10辆，缴获各类枪支797支、大炮19门、骡马447匹、弹药6汽车以及大量物资。6月25日，西北野战兵团主力自环县挥师向北，收复三岔镇和甜水堡后，向“三边”（定边、安边、靖边）挺进。30日，野战兵团主力接近定边城郊。到7月8日，歼灭宁马整编八十一师一部，余部不战而逃。西北野战军迅速收复了定边、安边、靖边和盐池等地。

西北野战军从5月21日至7月8日，在陇东与“三边”的南北长370余公里、东西180余公里地域内，沉重痛击了“青马”和“宁马”两个集团，共歼敌4380余人，缴获骡马近千匹，还有大批武器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有效地补给了部队。同时，使胡宗南集团处于十分孤立的地位，至此陇东战役胜利结束。

环县县城收复后，在城内西北野战军指挥部里，彭德怀同习仲勋一起，与在将台战斗中俘虏的国民党军新编八十一师一七九团上校团长马殿邦有过一次不寻常的谈话。这是因为马殿邦是马鸿宾的侄女婿，优待这个俘虏对做好马鸿宾的统战工作具有特殊的意义。

彭德怀、习仲勋仔细听了马殿邦关于国民党第八战区兵力部署及装备情况后，彭德怀先说：“马鸿宾是个好人，我们长征到同心县时，当地老百姓就说他是个好人。我们准备马上释放此役所俘贵方军官。但有一封信要请你带给马鸿宾先生，等到解放兰州后你们可以起义。另外，你们在中宁县军部还关押着我们18个人，让马鸿宾先生予以放回。”

习仲勋还特别叮嘱问候马鸿宾先生，并安排带足路费，派专人和马匹护送马殿邦返回宁夏中卫县驻地。1949年9月，马鸿宾率部起义，新中国成立后先后担任宁夏、甘肃省副主席，西北行政委员会副主席等重要职务，为祖国和平建设事业做出了贡献。

陇东战投之后，国民党西北行辕撤销了陇东作战指挥所，派马鸿宾为陕甘宁边区剿匪司令，试图挽回残局。此时，陇东根据地的华池、环县、曲子和庆阳、合水、新宁、新正等县的部分地区已经收复。8月20日，沙家店战役大获全胜。24日，人民解放军在关中分区地方兵团和游击队配合下，收复了新宁、新正县全境。各收复地区很快恢复了人民政权，继续进行土地改革，扩建地方武装，掀起了踊跃支前和战勤服务的热潮。陇东地委认真贯彻执行中共中央、中央西北局指示，先后发出了《关于配合主力争取陇东自卫战争胜利的指示》《关于加强民兵工作的指示》，大力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使陇东军民在血与火的斗争中越战越强，牵制了大批敌军，有力地配合西北野战军主力作战。

（选自巩世锋编著的《陇东：说不完的革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