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五年,李百药为太子右庶子,时太子承乾颇留意典坟,然闲宴之后,嬉戏过度。百药作《赞道赋》以讽焉,其词曰:
下臣侧闻先圣之格言,尝览载籍之遗则,伊天地之玄造,洎皇王之建国,曰人纪与人纲,资立言与立德。履之则率性成道,违之则罔念作忒。望兴废如从钧,视吉凶如纠餧。至乃受图膺箓,握镜君临。因万物之思化,以百姓而为心。体大仪之潜运,阅往古于来今。尽为善于乙夜,惜勤劳于寸阴。故能释层冰于瀚海,变寒谷于蹛林。总人灵以胥悦,极穹壤而怀音。
赫矣圣唐,大哉灵命;时维大始,运钟上圣。天纵皇储,固本居正;机悟宏远,神姿凝映。顾三善而必弘。祗四德而为行。每趋庭而闻礼,常问寝而资敬。奉圣训以周旋,诞天文之明命。迈观乔而望梓,即元龟与明镜。自大道云革,礼教斯起,以正君臣,以笃父子。君臣之礼,父子之亲,尽情义以兼极,谅弘道之在人。岂夏启与周诵,亦丹朱与商均。既雕且琢,温故知新。惟忠与敬,曰孝与仁。则可以下光四海,上烛三辰。昔三王之教子,兼四时以齿学;将交发于中外,乃先之以礼乐。乐以移风易俗,礼以安上化人。非有悦于钟鼓,将宣志以和神。宁有怀于玉帛,将克己而庇身。生于深宫之中,处于群后之上,未深思于王业,不自珍于匕鬯。谓富贵之自然,恃崇高以矜尚,必恣骄狠,动愆礼让,轻师傅而慢礼仪,狎奸谄而纵淫放。前星之耀遽隐,少阳之道斯谅。虽天下之为家,蹈夷俭之非一。或以才而见升,或见谗而受黜。足可以省厥休咎,观其得失。请粗略而陈之,觊披文而相质。
在宗周之积德,乃执契而膺期;赖昌、发而作贰,启七百之鸿基。逮扶苏之副秦,非有亏于闻望,以长嫡之隆重,监偏师于亭障。始祸则金以寒离,厥妖则火不炎上;既树置之违道,见宗祀之遄丧。伊汉氏之长世,固明两之递作。高惑戚而宠赵,以天下而为谑。惠结皓而因良,致羽翼于寥廓。景有惭于邓子,成从理之淫虐;终生患于强吴,由发怒于争博。彻居储两,时犹幼冲,防衰年之绝议,识亚夫之矜功,故能恢弘祖业,绍三代之遗风。据开博望,其名未融。哀时命之奇舛,遇谗贼于江充,虽备兵以诛乱,竟背义而凶终。宣嗣好儒,大猷行阐,嗟被尤于德教,美发言于忠謇。始闻道于匡、韦,终获戾于恭、显。太孙杂艺,虽异定陶,驰道不绝,抑惟小善。犹见重于通人,当传芳于前典。中兴上嗣,明、章济济,俱达时政,咸通经礼,极至情于敬爱,敦友于于兄弟,是以固东海之遗堂,因西周之继体。五官在魏,无闻德音。或受讥于妲己,且自悦于从禽。虽才高而学富,竟取累于荒淫。暨贻厥于明皇,构崇基于三世。得秦帝之奢侈,亚汉武之才艺。遂驱役于群臣,亦无救于凋弊。中抚宽爱,相表多奇。重桃符而致惑,纳巨鹿之明规。竟能扫江表之氛秽,举要荒而见羁。惠处东朝,察其遗迹。在圣德其如初,实御床之可惜。悼愍怀之云废,遇烈风之吹沙。尽性灵之狎艺,亦自败于凶邪。安能奉其粢盛,承此邦家!
惟圣上之慈爱,训义方于至道。同论政于汉幄,修致戒于京高。鄙《韩子》之所赐,重经术以为宝。咨政理之美恶,亦文身之黼藻。庶有择于愚夫,惭乞言于遗老。致庶绩于咸宁,先得人而为盛。帝尧以则哲垂谟,文王以多士兴咏。取之于正人,鉴之于灵镜。量其器能,审其检行。必宜度机而分职,不可违方以从政。若其惑于听受,暗于知人,则有道者咸屈,无用者必伸。谗谀竞进以求媚,玩好不召而自臻。直言正谏,以忠信而获罪;卖官鬻狱,以货贿而见亲。于是亏我王度,斁我彝伦。九鼎遇奸回而远逝,万姓望抚我而归仁。盖造化之至育,惟人灵之为贵。狱讼不理,有生死之异涂,冤结不伸,乖阴阳之和气。士之通塞,属之以深文;命之修短,悬之于酷吏。是故帝尧画像,陈恤隐之言;夏禹泣辜,尽哀矜之志。因取象于《大壮》,乃峻宇而雕墙。将瑶台以琼室,岂画栋以虹梁。或凌云以遐观,或通天而纳凉。极醉饱而刑人力,命痿蹶而受身殃。是以言惜十家之产,汉帝以昭俭而垂裕;虽成百里之囿,周文以子来而克昌。彼嘉会而礼通,重旨酒之为德。至忘归而受祉,在齐圣而温克。若其酗?以致昏,酖湎而成忒,痛殷受与灌夫,亦亡身而丧国。是以伊尹以酣歌而作戒,周公以乱邦而贻则。咨幽闲之令淑,实好逑于君子。辞玉辇而割爱,固班姬之所耻;脱簪饵而思愆,亦宣姜之为美。乃有祸晋之骊姬,丧周之褒姒。尽妖妍于图画,极凶悖于人理。倾城倾国,思昭示于后王;丽质冶容,宜永鉴于前史。复有搜狩之礼,弛射之场,不节之以正义,必自致于禽荒。匪外形之疲极,亦中心而发狂。夫高深不惧,胥靡之徒;韝绁为娱,小竖之事。以宗社之崇重,持先王之名器,与鹰犬而并驱,凌艰险而逸辔。马有衔橛之理,兽骇不存之地,犹有见于获多,独无情而内愧?
以小臣之愚鄙,忝不赀之恩荣。擢无庸于草泽,齿陋质于簪缨。遇大道行而两仪泰,喜元良会而万国贞。以监抚之多暇,每讲论而肃成。仰惟神之敏速,叹将圣之聪明。自礼贤于秋实,足归道于春卿。芳年淑景,时和气清。华殿邃兮帘帏静,灌木森兮风云轻,花飘香兮动笑日,娇莺啭兮相哀鸣。以物华之繁靡,尚绝思于将迎。犹允蹈而不倦,极耽玩以研精。命庸才以载笔,谢摛藻于天庭。异洞箫之娱侍,殊飞盖之缘情。阙雅言以赞德,思报恩以轻生。敢下拜而稽首,愿永树于风声。奉皇灵之遐寿,冠振古之鸿名。
太宗见而遣使谓百药曰:“朕于皇太子处见卿所作赋,述古来储贰事以诫太子,甚是典要。朕选卿以辅弼太子,正为此事,大称所委,但须善始令终耳。”因赐厩马一匹,彩物三百段。
贞观中,太子承乾数亏礼度,侈纵日甚,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撰《谏苑》二十卷讽之。是时太子右庶子孔颖达每犯颜进谏。承乾乳母遂安夫人谓颖达曰:“太子长成,何宜屡得面折?”对曰:“蒙国厚恩,死无所恨。”谏诤愈切。承乾令撰《孝经义疏》,颖达又因文见意,愈广规谏之道。太宗并嘉纳之,二人各赐帛五百匹,黄金一斤,以励承乾之意。
贞观十三年,太子右庶子张玄素以承乾颇以游畋废学,上书谏曰:
臣闻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苟违天道,人神同弃。然古三驱之礼,非欲教杀,将为百姓除害,故汤罗一面,天下归仁。今苑内娱猎,虽名异游畋,若行之无恒,终亏雅度。且傅说曰:“学不师古,匪说攸闻。”然则弘道在于学古,学古必资师训。既奉恩诏,令孔颖达侍讲,望数存顾问,以补万一。仍博选有名行学士,兼朝夕侍奉。览圣人之遗教,察既往之行事,日知其所不足,月无忘其所能。此则尽善尽美,夏启、周诵焉足言哉!夫为人上者,未有不求其善,但以性不胜情,耽惑成乱。耽惑既甚,忠言尽塞,所以臣下苟顺,君道渐亏。古人有言:“勿以小恶而不去,小善而不为。”故知祸福之来,皆起于渐。殿下地居储贰,当须广树嘉猷。既有好畋之淫,何以主斯匕鬯?慎终如始,犹恐渐衰,始尚不慎,终将安保!
承乾不纳。玄素又上书谏曰:
臣闻称皇子入学而齿胄者,欲令太子知君臣、父子、尊卑、长幼之道。然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尊卑之序,长幼之节,用之方寸之内,弘之四海之外者,皆因行以远闻,假言以光被。伏惟殿下,睿质已隆,尚须学文以饰其表。窃见孔颖达、赵弘智等,非惟宿德鸿儒,亦兼达政要。望令数得侍讲,开释物理,览古论今,增辉睿德。至如骑射畋游,酣歌妓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渐染既久,必移情性。古人有言:“心为万事主,动而无节即乱。”恐殿下败德之源,在于此矣。
承乾览书愈怒,谓玄素曰:“庶子患风狂耶?”
十四年,太宗知玄素在东宫频有进谏,擢授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左庶子。时承乾尝于宫中击鼓,声闻于外,玄素叩合请见,极言切谏。乃出宫内鼓对玄素毁之,遣户奴伺玄素早朝,阴以马檛击之,殆至于死。是时承乾好营造亭观,穷极奢侈,费用日广。玄素上书谏曰:
臣以愚蔽,窃位两宫,在臣有江海之润,于国无秋毫之益,是用必竭愚诚,思尽臣节者也。伏惟储君之寄,荷戴殊重,如其积德不弘,何以嗣守成业?圣上以殿下亲则父子,事兼家国,所应用物不为节限。恩旨未逾六旬,用物已过七万,骄奢之极,孰云过此?龙楼之下,惟聚工匠;望苑之内,不睹贤良。今言孝敬,则阙侍膳问竖之礼;语恭顺,则违君父慈训之方;求风声,则无学古好道之实;观举措,则有因缘诛戮之罪。宫臣正士,未尝在侧,群邪淫巧,昵近深宫。爱好者皆游伎杂色,施与者并图画雕镂。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隐密,宁可胜计哉!宣猷禁门,不异闤闠,朝入暮出,恶声渐远。右庶子赵弘智经明行修,当今善士,臣每请望数召进,与之谈论,庶广徽猷。令旨反有猜嫌,谓臣妄相推引。从善如流,尚恐不逮;饰非拒谏,必是招损。古人云:“苦药利病,苦口利行。”伏愿居安思危,日慎一日。
书入,承乾大怒,遣刺客将加屠害,俄属宫废。
贞观十四年,太子詹事于志宁,以太子承乾广造宫室,奢侈过度,耽好声乐,上书谏曰:
臣闻克俭节用,实弘道之源;崇侈恣情,乃败德之本。是以凌云概日,戎人于是致讥;峻宇雕墙,《夏书》以之作诫。昔赵盾匡晋,吕望师周,或劝之以节财,或谏之以厚敛。莫不尽忠以佐国,竭诚以奉君,欲使茂实播于无穷,英声被乎物听。咸著简策,用为美谈。且今所居东宫,隋日营建,睹之者尚讥其侈,见之者犹叹甚华。何容于此中更有修造,财帛日费,土木不停,穷斤斧之工,极磨砻之妙?且丁匠官奴入内,比者曾无复监。此等或兄犯国章,或弟罹王法,往来御苑,出入禁闱,钳凿缘其身,槌杵在其手。监门本防非虑,宿卫以备不虞,直长既自不知,千牛又复不见。爪牙在外,厮役在内,所司何以自安,臣下岂容无惧?
又郑、卫之乐,古谓淫声。昔朝歌之乡,回车者墨翟;夹谷之会,挥剑者孔丘。先圣既以为非,通贤将以为失。顷闻宫内,屡有鼓声,大乐伎儿,入便不出。闻之者股栗,言之者心战。往年口敕,伏请重寻,圣旨殷勤,明诫恳切。在于殿下,不可不思;至于微臣,不得无惧。
臣自驱驰宫阙,已积岁时,犬马尚解识恩,木石犹能知感,臣所有管见,敢不尽言。如鉴以丹诚,则臣有生路;若责其忤旨,则臣是罪人。但悦意取容,臧孙方以疾?;犯颜逆耳,《春秋》比之药石。伏愿停工巧之作,罢久役之人,绝郑、卫之音,斥群小之辈。则三善允备,万国作贞矣。
承乾览书不悦。
十五年,承乾以务农之时,召驾士等役,不许分番,人怀怨苦。又私引突厥群竖入宫。志宁上书谏曰:
臣闻上天盖高,日月光其德;明君至圣,辅佐赞其功。是以周诵升储,见匡毛、毕;汉盈居震,取资黄、绮。姬旦抗法于伯禽,贾生陈事于文帝,咸殷勤于端士,皆恳切于正人。历代贤君,莫不丁宁于太子者,良以地膺上嗣,位处储君。善则率土沾其恩,恶则海内罹其祸。近闻仆寺、司驭、驾士、兽医,始自春初,迄兹夏晚,常居内役,不放分番。或家有尊亲,阙于温凊;或室有幼弱,绝于抚养。春既废其耕垦,夏又妨其播殖。事乖存育,恐致怨嗟。倘闻天听,后悔何及?又突厥达哥支等,咸是人面兽心,岂得以礼义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则未识于忠孝,言则莫辩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声,昵之无益于盛德。引之入合,人皆惊骇,岂臣庸识,独用不安?殿下必须上副至尊圣情,下允黎元本望,不可轻微恶而不避,无容略小善而不为。理敦杜渐之方,须有防萌之术。屏退不肖,狎近贤良。如此则善道日隆,德音自远。
承乾大怒,遣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就舍杀之。是时丁母忧,起复为詹事。二人潜入其第,见志宁寝处苫庐,竟不忍而止。及承乾败,太宗知其事,深勉劳之。
《警世通言》,白话短篇小说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完成于1624年(明天启四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小说。故事描述的时代包括宋、元、明三代。与作者的《喻世明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
《公羊传》又名《春秋公羊传》,儒家经典之一。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其作者为卜商的弟子,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
《湘妃剑》是古龙1960年创作的武侠小说,是古龙早期作品之一,通过男主角仇恕为父报仇的故事,描写众多江湖人物微妙而复杂的内心情感,透析人性。
《大地飞鹰》是古龙后期作品,和一般的武侠小说不同,这部小说其实是写一个生存与困境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独特的文风,令人悠然神往的藏边风情,更是显现了一位作家的成熟和睿智。
杀子报案又名“清廉访案”、“通州奇案”、油坛计,是清末著名奇案之一,记载于清光绪丁酉年(1897年)敬文堂刊本。有一说法认为此案应属于清末四大奇案之一。
《浣花洗剑录》是古龙的武侠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一名东瀛剑客(实为旅日华侨)前往中原寻访挑战,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死以求得武道真谛的故事。
《狄公案》又名《武则天四大奇案》《狄梁公全传》,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名已佚,共六卷六十四回。前三十回,写狄仁杰任昌平县令时平断冤狱;后三十四回,写其任宰相时整肃朝纲的故事。
《风铃中的刀声》为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的作品之一。该小说通过人性的体验,细腻笔触描写,人物微妙而复杂的情感,常用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这样尖锐对立的矛盾来表。
《鸳鸯刀》是金庸创作的中篇武侠小说,《鸳鸯刀》叙述了江湖上盛传的鸳鸯宝刀的秘密以及围绕它发生的故事。该小说情节曲折,语言诙谐,在不长的篇幅中展示了人物性格,塑造出几个不同的江湖侠士形象,可读性强。
《战国策》,西汉刘向编订的国别体史书。主要记述了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游说之士)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代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是研究战国历史的重要典籍。
《吕氏春秋》又称《吕览》,是在秦国丞相吕不韦主持下, 集合门客们编撰的一部黄老道家名著。《吕氏春秋》集先秦道家之大成,是战国末期杂家的代表作。
《剑玄录》又名《奇侠绝情剑》,是古龙所著武侠小说,亦有疑为由他人代笔者。另外本书因女角极多,网络上曾将其中十二人合称“剑玄录十二金钗”。
《春阿氏谋夫案》又名《春阿氏》,是根据光绪年发生在北京内城镶黄旗驻防区域内一桩实有命案创编而成的小说。作品在面世一个世纪以来却不断有读者在读在议,不曾为岁月埋没,可见其价值之存在。
《说岳后传》根据单田芳评书《铁伞怪侠》改编,讲述了岳霆将自己的私仇与国家的兴亡结合在一起,在众多武林高手的帮助下,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迹,终于使秦桧罪有应得,遗臭万年。
《孔雀翎》是古龙武侠小说《七种武器》的第二种武器。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六种非一般江湖武器(拳头不是七种武器之一),件件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