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桂兰、郝素玉随同何路通、金大力,到都天庙耍演杂剧。到了庙内,先拣了一块空地,将木架支起,绳子拉平,棍棒丢在一旁。何路通、金大力二人打开场子,庙内的闲人就团团地站了下来。又兼张桂兰、郝素玉二人生得美貌,因此看的人愈聚愈多。只见何路通、金大力望着说道:“老伙计,天也不早丁,人也不少了,咱们先耍一回枪棒,算个请客的请帖,邀人的邀单吧!看得好,多多赏钱。”说罢,何路通执枪,金大力拿了齐眉棍,一人打了一回。看的人虽然喝彩,只是没有人把钱。金大力道:“老伙计,咱们歇一会,换咱们女伙计来耍。”因唤道:“女伙计,咱们耍乏了,又耍得不好。诸位老爷们说:‘要看你们的玩意呢!’若耍得好,大家把大块银子赏你们,你们快来耍吧!”只听张桂兰、郝素玉二人齐声应道:“来也!”
那一声真是娇柔可爱,带上个脆而酥。那些看的人个个目不转睛,只向他二人看去。两个美人慢慢地走在当中,桂兰招呼一声,说道:“诸位老的少的,咱姊妹两个出乖露丑,为的是家道贫贱,随了哥子出外,混些钱糊口。你们诸位看的人,都是大老官,只要咱们耍得好,便成大把的银子赏了。有那看得不够的,还要请咱们到家里,教他的闺女、媳妇看。咱们耍个全套儿,多给几两银子。”郝素玉道:“此话不错,咱们耍起来吧!”张桂兰又道:“诸位们听真,咱姊妹们耍的是拳棒,不是耍的戏法。”说罢,只见两人立了架势,一拳一脚地打了起来。起先还是慢慢地拳来脚去,后来便或上或下,或高或低,或左或右,或前或后,飞舞跳踢,蹿跳退纵,各尽所长,两人打在一团。看的人已目不暇给,只听喝彩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正在目不转睛去望,瞥眼间见他二人,各立一边,手拉手望着众人笑道:“咱姊妹俩已经耍了一套,耳内听得喝彩之声倒也不少,光景咱们俩没有大错,现在可要讨钱了。”一言未了,只见那些人,掏出钱来,望着他二人如雨点般打下来。金大力、何路通二人将钱拾起来,约有二三百文光景。张桂兰、郝素玉看了看钱,便向金大力二人说道:“哥呀,是不再上你的当了。耍了一会,费了许多气力,你说有人家把银子,连铜钱还不上百十文呢!咱们是不耍了。”何路通道:“还是走两套索,给诸位看个热闹,包管有人赏你们大块的银子。”郝素玉道:“咱是不耍。看着这许多人,还不如前个月在徐州,在那个徐公馆里面耍了半日。除老爷太太赏的不算,就是那个二少爷一人还赏了四两银子,想着留我们吃饭。”金大力道:“你可不要这样说。你们俩再将那索子走了两套,诸位老爷看高兴了,说不定也会把咱们唤到公馆里去耍,那就有了银子了。你们没有货,怎样要人家的钱?”张桂兰道:“妹子,咱俩就上去耍两套给大家看看,或者有几个阔绅官看高兴了,叫咱们到他家去耍,也未可知。”
说罢,于是二人取了竹竿子,两头绑着沙袋,张桂兰由东边绳子上去,郝素玉由西边绳子上去。两人在绳子上走来走去,又做了许多张飞卖肉、猿猴坠枝、燕子穿帘、双龙戏水架式,真是人人喝彩,个个称奇。一套耍毕,两人坐在绳子上歇息。金大力、何路通四面收钱。忽见人堆里进来了一人,望着何咱通说道:“呔!你们在这里耍这行当,可知道这里的规矩吗?”何路通听说,将那人打量了一回,知道是那个路道,忙着笑嘻嘻说道:“你老人家尊姓?在下所带着两个妹子,在贵处借借光,赚两个钱。贵地有什么规矩,你老请讲,在下当得效力。”只见那人道:“咱姓薛,单名个霸字。咱是奉县太爷命:大凡什么行当,都要收些规矩,去充善举。咱今见这厮倒还和气,咱不要你的费了。咱且问你姓什名谁?那两个女子,叫什么名字?”何路通道:“在下姓赵,名唤赵大。”指着金大力道:“这是我的兄弟赵二。那两个妹子,大的唤兰香,小的唤梅香。”薛霸道:“咱家县太爷平时最喜看这玩意。你等不要在这里耍了,跟我到衙门里去耍一会子。若是咱家县太爷看合了适,自然一定有赏的,比在这里凑钱的好。”何路通道:“原来尊驾是县太爷亲随,在下倒多多失敬,既承见爱,定当遵命。但是我那两个妹子,武艺粗疏,恐怕不中县太爷的意,还是请尊驾在县太爷前说一句,请他老人家包涵才好。”薛霸道:“那个自然。”何路通掉转脸,望着张桂兰喊道:“妹子下来吧,现在县衙门里的薛太爷在此,唤咱们到他衙门里去耍。又因为县太爷最喜耍艺,咱们快收拾,跟薛太爷去。”张桂兰、郝素玉听说,登时跳了下来,把木架拉倒,绳子卷起,棍枪扎好。那些人也就一哄而散。张桂兰等收了家伙,穿了衣服,就跟着薛霸往赣榆县署而来。
一会子已到,薛霸先进去说明。毛如虎听见此话,好不欢喜,便叫他进来。薛霸复走出来喊道:“赵老大,太爷唤你们进去呢!”何路通、金大力等走了进去,一直来至上房。只见毛如虎坐在当中,生得虽属俊秀,只是满脸凶气。薛霸在旁说道:“这就是太爷,你们须要大礼相见。”何路通、金大力等强屈了屈腿,便叫张桂兰、郝素玉上前见礼。毛如虎赶着拦道:“你二人就叫梅香、兰香吗?”桂兰道:“咱叫兰香,他叫梅香。”毛如虎道:“你多大年纪了?”张桂兰道:“咱今年二十,他十九。咱是姊妹两人。”毛如虎又道:“你俩会走索吗?”张桂兰道:“虽说会走,又是不精。如太爷赏脸,还要请包涵。”毛如虎道:“本县是最喜欢的。你叫他俩哥哥在外面吃饭,兰香、梅香留在里面吃。等吃完了饭,便叫他们耍起来。”手下答应,将何路通、金大力领了出去。毛如虎见二人出去,又叫人将于亮、毕超请宋。一会子都到,一见张桂兰、郝素玉皆是魂不附体,坐下来便言三语四,评头评足。张桂兰、郝素玉见了这样,恨不能立刻将他三人捉住,碎尸万段,才出心头之恨。只是不敢造次,恐怕有失,还要做出那勾引的样子来。少刻摆上午饭,五个人入座。张桂兰、郝素玉也不客气,拣好的吃了一饱。毛如虎便在席上问道:“你这两个女子,曾有婆家不曾?”张桂兰道:“都不曾有。”毛如虎道:“如本县这样人物,你可愿意嫁他吗?”张桂兰道:“但须六礼周备,还要我哥哥答应,方可允从。”要知张桂兰、郝素玉二人之事,如何说谎,如何捉拿,且看下回分解。
《警世通言》,白话短篇小说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完成于1624年(明天启四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小说。故事描述的时代包括宋、元、明三代。与作者的《喻世明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
《公羊传》又名《春秋公羊传》,儒家经典之一。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其作者为卜商的弟子,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
《湘妃剑》是古龙1960年创作的武侠小说,是古龙早期作品之一,通过男主角仇恕为父报仇的故事,描写众多江湖人物微妙而复杂的内心情感,透析人性。
《大地飞鹰》是古龙后期作品,和一般的武侠小说不同,这部小说其实是写一个生存与困境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独特的文风,令人悠然神往的藏边风情,更是显现了一位作家的成熟和睿智。
杀子报案又名“清廉访案”、“通州奇案”、油坛计,是清末著名奇案之一,记载于清光绪丁酉年(1897年)敬文堂刊本。有一说法认为此案应属于清末四大奇案之一。
《浣花洗剑录》是古龙的武侠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一名东瀛剑客(实为旅日华侨)前往中原寻访挑战,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死以求得武道真谛的故事。
《狄公案》又名《武则天四大奇案》《狄梁公全传》,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名已佚,共六卷六十四回。前三十回,写狄仁杰任昌平县令时平断冤狱;后三十四回,写其任宰相时整肃朝纲的故事。
《风铃中的刀声》为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的作品之一。该小说通过人性的体验,细腻笔触描写,人物微妙而复杂的情感,常用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这样尖锐对立的矛盾来表。
《鸳鸯刀》是金庸创作的中篇武侠小说,《鸳鸯刀》叙述了江湖上盛传的鸳鸯宝刀的秘密以及围绕它发生的故事。该小说情节曲折,语言诙谐,在不长的篇幅中展示了人物性格,塑造出几个不同的江湖侠士形象,可读性强。
《战国策》,西汉刘向编订的国别体史书。主要记述了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游说之士)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代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是研究战国历史的重要典籍。
《吕氏春秋》又称《吕览》,是在秦国丞相吕不韦主持下, 集合门客们编撰的一部黄老道家名著。《吕氏春秋》集先秦道家之大成,是战国末期杂家的代表作。
《剑玄录》又名《奇侠绝情剑》,是古龙所著武侠小说,亦有疑为由他人代笔者。另外本书因女角极多,网络上曾将其中十二人合称“剑玄录十二金钗”。
《春阿氏谋夫案》又名《春阿氏》,是根据光绪年发生在北京内城镶黄旗驻防区域内一桩实有命案创编而成的小说。作品在面世一个世纪以来却不断有读者在读在议,不曾为岁月埋没,可见其价值之存在。
《说岳后传》根据单田芳评书《铁伞怪侠》改编,讲述了岳霆将自己的私仇与国家的兴亡结合在一起,在众多武林高手的帮助下,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迹,终于使秦桧罪有应得,遗臭万年。
《孔雀翎》是古龙武侠小说《七种武器》的第二种武器。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六种非一般江湖武器(拳头不是七种武器之一),件件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