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说:“王兰芝,快些招来!”瞎子道:“爷爷容禀。”就将见钱起意,待晚饭后,打发表兄睡熟,把钱摸得,话也是真,从头诉完。贤臣闻听,骂声:“刁奴才!本府分解你听:若是你的钱,无别味;要是回子的钱,他不住地卖羊肉,接钱手上有油,钱上必有膻气。不然皂白难明,那知本府专判奇怪之事。本府看你讹诈之过,理应重处,另枷于羊肉铺门首示众。姑念你母孤寡无靠,拉下重打二十大板,免枷。”青衣答应,用头号板打得两腿进裂。打完跪在一旁。回子见他表弟挨打,心内不忍,将两串钱领出与瞎子一串。王兰芝摸着不顾疼痛,一齐叩头欣然而去。
又见从角门进来男女几人,上堂跪下。差人上前回禀施公:“小的等将陈魁、张义、陶氏带到。”贤臣摆手,公差退下。贤臣说:“报名上来。”“小的金铺陈魁。”“小的张义。”“小妇人陶氏。”贤臣听毕,叫声:“人来,把陈、张二人带下去,命陶氏快快实说。”陶氏口尊:“老爷请听:小妇人夫主贸易为生,金铺打杂。小妇人终日闭户家坐。单夫独妻,度过光阴。无故招灾拿进衙门,莫把旁言,信以为真。”贤臣闻听动怒,说:“刁妇住口!少提胡言,与我拶起来!”青衣答应,上前拶起来。恶妇人实难忍,满口说招。贤臣闻听冷笑,骂:“狗妇!不怕你不招。”吩咐:“松刑,快些实说。”陶氏口尊:“大老爷,是小妇害了女婿。祸起陈魁,却是张义之错。夫主无能,家道贫寒,金铺做手艺,引诱东家,入我之门。张义饮酒吃醉,陈魁又将女儿灌醉强奸。陈魁又定计:门斗孟文科,缺少三亲六眷,便生心将他谋死,好拐女儿同走。安心把张义撂在京城,小妇人又教女儿叫应允小妇人母女同着他去。陈魁惟恐小妇人女儿不去,取出攒龙金子稳他。”施公闻听,叫声:“陶氏,金子不知有多重,快快说来!”陶氏说:“陈魁言及足足十两八钱。正面雕的是团龙,又说:‘金子为定,决无更改。你母女跟我回南,快活无穷。你们母女害死孟文科之后,金子为聘,不必烦媒。若不允从此事,金子退还。’是以母女当时满口应允。小妇人三人定计,将文科灌醉,命根上用手一掐,孟文科立时丧命;放火把他烧得囫囵,料得真假无处去辩。便去掩埋,神不知鬼也不觉。那知大老爷神目如电,看透其中情形。所招俱实。”
施公详理不假,内中又供出董成之金。施公想毕,又骂:“陶氏狗妇!你谋婿放火,带累邻右,居心何忍?”吩咐:“人来,先把他母女带下看守,不许交言串话。”公差答应带下。施公复又想起一事,再叫把张氏带回问话。下役答应,带上跪下。问说:“本府问你:放火之先,怎么谋害你夫?”张氏见问,回答:“小妇人回过:陈魁早把夫主灌醉,同小妇人抬到房内,他掐着颈子,小妇人伸手揪他的命根。用力连揪带掐,只听哼的一声气绝。陈魁才去,留话:再听消息。小妇人害了命,无奈放火烧房。”施公闻听,骂声:“狗妇下去,不许与陈魁答话。”公差退下。
施公又叫:“人来,尔等去把孟文科右邻传来。”下役答应而去,立刻叫到堂上,跪下报名:“小的是门斗左邻张志忠。”“小的是孟文科右舍李有成。见大老爷叩头。”施公说:“本府传你二人并无别故。既是孟文科紧邻,张氏谋夫,难道不听见响动?”二人见问,异口同音说:“孟文科之死,实不知其故。今日忽然起火烧房,实不知别情是实。”言罢叩头在地。施公听罢,说:“此事与你们无干。不许远离,少时定案,解部对词。”二人答应,叩头退下。
施公吩咐:“把陈魁、张义带上!”青衣答应,登时带到跪下。施公叫声:“张义、陈魁,你们的事败露,从实招来,免得受刑。”张、陈二人见问,不肯实招。施公吩咐:“夹起。”登时上刑昏迷,用水喷醒。仍然不肯招。施公又说:“把陶氏、张氏带上。”二人跪在一旁。施公说:“你母女把孟文科之故,当他二人说来。如不讲,刻即上拶。”张氏复又说一遍。张义闻听女儿一派实言,心中后悔。陈魁听张氏供招,无奈何说:“小的情甘领罪。”施公吩咐:“书吏,把口供记了。且先与他卸去刑具。”施公又叫人:“去到东直门北小街口,把董成传来圆案。”下役即领命而去。
施公又叫张义上来说:“他母女与陈魁实招,本府问你:他母女与陈魁奸情,你那有不知?”张义见问,还要嘴硬巧辩。施公又问:“陶氏、张氏,你们与陈姓奸情,他说不知,须得你俩问他。不然又要动刑。”这妇人已经拶怕,听见动刑,心中害怕。陶氏就望男人说话。骂声:“泼辣货!我问你:你说不知,那日回家撞见我二人做那事儿,你为什么抽身躲了?”张氏一旁接言,叫声:“父亲,我们已经三造对案,全都招认。”张义听见他母女之言,无奈叫:“太爷,就算小的知道吧!”施公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忙吩咐书吏作稿,拿下去,令四人画了手字呈上。施公过目,一边吩咐:“陈魁你定计留金,交与何人?”回道:“交与陶氏。”施公叫声:“陶氏,那锭金子,现在何处?快快实说。”陶氏回答:“现在身边。”言罢,忍痛回首,取出上递。青衣接过呈上。贤臣叫施安也取出那锭金子看,一样分毫不错。吩咐即把陶氏、张氏、张义带下。只见公差又把董成主仆传到,跪下。贤臣说:“董成,你看这下面受刑人,是开金铺的不是?”董成闻听,到那边看,回答:“就是他!”贤臣又叫:“陈魁,你把昧金之故讲来。”陈魁怕刑,不敢强辩,口尊:“大老爷听禀:小的见他贫寒,金子明知是他的,因欺他年老生下歹心,只知肥己,无人晓闻。那知上天鉴察,小的贪色,把金给与陶氏。今朝事情败露,献出金子,原是董成之物。小的情甘领罪,叩求爷爷免刑。”叩头流泪。施公又叫:“凤鸣,董成换金,若有歹意,焉敢告进衙门?若非审陶氏女奸情,只怕屈死了董成,永为冤魂。他果要昧金,势必逃走;岂有送信又转家门。今日断令原金复归本主,倒要你另外加恩于他。”凤鸣答应说:“是。”施公带笑说:“董成,此事皆因粗心招祸,莫怨上人。回家千万莫改忠心,上天不负好人。”老奴叩首流泪,说:“大老爷尊谕,自当遵行。”施公大悦,伸手把两锭金子拿起,叫声:“董成把金拿回家去,见了你的主母,加意勤慎,商议度日去吧。”董成谢恩,答应爬起,上前接金。主仆下堂,欢天喜地出衙而去。施公吩咐:“书吏,立刻办文,内有人命重情,送部定罪。”施公令该班人役,将陈魁、张义、张氏、陶氏带出衙去。才要退堂,又见走进一人跪倒。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警世通言》,白话短篇小说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完成于1624年(明天启四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小说。故事描述的时代包括宋、元、明三代。与作者的《喻世明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
《公羊传》又名《春秋公羊传》,儒家经典之一。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其作者为卜商的弟子,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
《湘妃剑》是古龙1960年创作的武侠小说,是古龙早期作品之一,通过男主角仇恕为父报仇的故事,描写众多江湖人物微妙而复杂的内心情感,透析人性。
《大地飞鹰》是古龙后期作品,和一般的武侠小说不同,这部小说其实是写一个生存与困境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独特的文风,令人悠然神往的藏边风情,更是显现了一位作家的成熟和睿智。
杀子报案又名“清廉访案”、“通州奇案”、油坛计,是清末著名奇案之一,记载于清光绪丁酉年(1897年)敬文堂刊本。有一说法认为此案应属于清末四大奇案之一。
《浣花洗剑录》是古龙的武侠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一名东瀛剑客(实为旅日华侨)前往中原寻访挑战,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死以求得武道真谛的故事。
《狄公案》又名《武则天四大奇案》《狄梁公全传》,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名已佚,共六卷六十四回。前三十回,写狄仁杰任昌平县令时平断冤狱;后三十四回,写其任宰相时整肃朝纲的故事。
《风铃中的刀声》为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的作品之一。该小说通过人性的体验,细腻笔触描写,人物微妙而复杂的情感,常用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这样尖锐对立的矛盾来表。
《鸳鸯刀》是金庸创作的中篇武侠小说,《鸳鸯刀》叙述了江湖上盛传的鸳鸯宝刀的秘密以及围绕它发生的故事。该小说情节曲折,语言诙谐,在不长的篇幅中展示了人物性格,塑造出几个不同的江湖侠士形象,可读性强。
《战国策》,西汉刘向编订的国别体史书。主要记述了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游说之士)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代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是研究战国历史的重要典籍。
《吕氏春秋》又称《吕览》,是在秦国丞相吕不韦主持下, 集合门客们编撰的一部黄老道家名著。《吕氏春秋》集先秦道家之大成,是战国末期杂家的代表作。
《剑玄录》又名《奇侠绝情剑》,是古龙所著武侠小说,亦有疑为由他人代笔者。另外本书因女角极多,网络上曾将其中十二人合称“剑玄录十二金钗”。
《春阿氏谋夫案》又名《春阿氏》,是根据光绪年发生在北京内城镶黄旗驻防区域内一桩实有命案创编而成的小说。作品在面世一个世纪以来却不断有读者在读在议,不曾为岁月埋没,可见其价值之存在。
《说岳后传》根据单田芳评书《铁伞怪侠》改编,讲述了岳霆将自己的私仇与国家的兴亡结合在一起,在众多武林高手的帮助下,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迹,终于使秦桧罪有应得,遗臭万年。
《孔雀翎》是古龙武侠小说《七种武器》的第二种武器。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六种非一般江湖武器(拳头不是七种武器之一),件件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