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谢恩已毕,一齐站立,与施公拉手贺喜。九门提督心有病,见贤臣并未题他,心中知情,哈着腰儿向贤臣拉了拉手。彼此一笑,都不说破,分别各乘马回府。
贤臣顿辔加鞭,离府门不远,瞧见门前多人闹吵,原是内监。看见贤臣,一齐发怒,跑过拦路说话,叫声:“府尹,今朝上门拼命!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无缘无故参我们一本?”众太监当中有些又望贤臣讲话,叫声:“施老爷,求恕我等。怎么想个法儿,把此事消灭,方感大情。”言罢站起,望施公深深一躬到地。施公行礼相还,带笑回答说:“众位老爷,不用为难,我有主意。”把嘴伸到卫公耳边,悄语低言,叽喳叽喳只见卫太监点着头说:“如此甚妙,只求老爷婉转些儿。”又叫:“梁老爷走吧。”随即告辞。
且说施公想起董成告金之故,吩咐进衙,登时到顺天府门。衙役一见本官,不敢怠慢,青衣喊道进衙。至滴水下马,贤臣上堂升座。众役喊堂已毕,只见去逐“秧歌脚”的公差陈虎上堂跪倒,回话:“小的奉命晓谕各堂子的,限十日以内,把‘秧歌脚’赶出境外。回禀大老爷。”施公一摆手,公差叩头退下。
又听衙外喧哗,见二人走进大门,上堂跪下,年纪均在三十上下。贤臣说:“你们来何事?从实诉来。”二人见问,一个叩头,口尊:“老爷,小的二人乃系亲兄弟,父母早丧,弟兄分居。小的姓富,名叫富仁,他叫富义。因为弟在家遗失银子,他说小的偷去。因此争吵相打,告到大老爷台下断明。”施公闻听,下问:“你是兄,他是弟,你二人各住,他的银子怎么说你偷去?不知住在那里,家中还有什么人。从实讲来,不许放刁。”富仁说:“太爷容禀:小的家住东沿河,金太监寺对过街西。妻子钱氏,女儿今年十二岁,叫他大叔。现小的裱行手艺。全家三口,小的年三十八岁,妻三十四岁。因无买卖柴米之钱,听见兄弟要卖房子,可得银二十两。小的无处借贷,无奈问他借二两未应,留小的吃饭,兄弟去买东西。小的等了多时,外房只弟妇一人,似觉不便,是以小的走出回家。刚然坐下,见弟跟我来要银子。小的回说未见他的银子,他即动手。街居相劝,总是不听,把小的衣服拉破是实。”贤臣听了,叫声:“富仁,你倒见过他的银子无有?”回答:“小的并没见过,他凭空执诈。”贤臣说:“这就奇了!你且下去。”富仁叩头下堂。
施公又叫:“富义,本府问你,家中有什么人?作何生意?银子放在何处?从实言来。”富义口尊:“大老爷,容小的细禀:小的家住钟鼓楼后。妻何氏,年三十二岁,小的三十五岁,子名素桂,八岁。做钱铺生意。因乏银钱,才把铺屋变卖,银价二十两,心想添在铺内。片时兄长前来借贷,有心周济他,未等出口,小的留兄吃饭。我出去沽酒回来,兄长回家去了。小的就随即拉开抽屉,就不见银两。妻子说:‘屋中大伯坐着,又听抽屉之声。自兄长去后,再无人来。’”贤臣闻听,叫声:“富义,你卖房二十两银子,共是几块?”富义答道:“小的银子是三个半零四块。”贤臣说:“你二人乃一母所生,打闹上公堂。富义听妻之言,赖兄偷银。不思弟忍兄宽,俱有罪过。”贤臣故意大怒,说:“本府问你,到底见过他的银子没有?”富仁回答:“小的未见。只听旁人告诉小的,说他卖房二十两银子,小的方向他求借。见他是满口推辞,小的就回家来。”贤臣一听为难,思想主意已定。回怒变喜,带笑叫声:“富仁,你家住金太监寺街西对过,你的妻子钱氏。”贤臣又叫:“富义,你家住钟鼓楼后,妻子何氏。银子不用问,向本府刻巴。本府想来,你二人未必吃早饭。实说,吃了没有?”二人见问,异口同音:“小的二人并未吃早饭。”贤臣闻听,说:“我说呢!不用你二人生气,银子向本府要。先赏你二人制钱三百文,先去吃饭;吃了饱饱的回来,好领银子。”言罢吩咐:“来人,把他二人带去吃饭,不许为难。”该值人答应。贤臣又叫施安,给了差人二百钱,差人接过。三人叩首站起,一同往外就走。贤臣下座,高叫:“公差刘用,把他二人带回来。”差人答应,又把富仁、富义带回,跪在堂下。贤臣说:“忘了一事。放你二人去吃饭,须得留下些东西。你二个把袜子脱下,吃完回来好取银子。”兄弟答应,回身坐在地下,将袜脱了,当堂放下。二人穿鞋站起身来。贤臣吩咐:“吃饭去吧。”二人出衙不表。
却说门外、堂下瞧看人等,不知其故。贤臣叫差人近前,附耳:“如此这般快来。”郭凤答应道:“是。”回身走至堂前,把富仁穿的袜子拿起出衙,径奔富仁家门而去。贤臣坐在堂上,心.内想法惊众。忽见原告董成带领少年人上堂,跪在面前。贤臣就问:“董成,这少年人上堂何故?”董成见问,尊声:“老爷,此人是老奴家主名董凤鸣,今日拿金子以作明证。叩求老爷明冤洗状,老奴感恩匪浅。”贤臣说;“董凤鸣将金留下,本府好替你拿人。回家告诉你母,不可难为董成。断回金时,在家等待。”二人叩首谢恩,主仆爬起下堂回家。
且说公差郭凤才提富仁的袜子,出顺天府城,径奔东直门金太监寺而来,不多时来至富仁门首,用手拍户。只听人声答问:“是谁?”钱氏移动金莲,往外而行。来至门边,抽手开门,将身闪在一旁。说:“叫门那人,是作什么的?我家男人不在屋里。有什么事情,只管来说话,等他回来好说。”差公闻言,答话说道:“我与富爷时常见面,有个缘故,方来叩门。今早弟兄拌嘴,因为银子相争,他们两个告进顺天府里。现在兄弟俱受苦刑,我亲目看见。他受刑不过,招认家有二十两银子,是三个半银子,向大娘要了拿去,免受拷打。恐其不信,只说二十两银子,是三个半银子零四块。这不是还有他穿的袜子一双,因挨夹棍脱下来的,叫我拿来作证。”郭凤又道:“奶奶,难道大爷穿的袜子不认得吗?”钱氏闻之,又看见袜,信以为真。忙进内房,开了箱子,把一包银子拿出。回身出来,眼望公差说:“就是我家丈夫交与我的银子,小妇人也不知有多少。”公差接过点了,那块数不错,连忙回身,迈步出门回衙,公案前跪倒,打袜内取出银子,向上一举,口称:“老爷,小的郭凤奉命把银子拿到,请老爷过目。”
贤臣闻听,心中大悦。将银包打开看验,块数、成色与富义说的相对。又见下役带富仁、富义上堂跪下。贤臣一见带笑说:“你二人吃饱了吗?”二人回答:“多谢老爷恩赐,小的们吃饱了。”贤臣说:“你二人各把袜子穿上。”二人跪下几步,拿袜子穿好,复又跪下。贤臣大叫:“富仁,你这个狗徒!手足无情,昧心盗银。那知本府略用小计,差人到你家中,向你妻钱氏把银子取来。我问你还有什么折辩无有?”富仁一听,心中不信,只说假话,用巧辩折证。贤臣大怒,便吩咐:“人来,将银子拿去他看。”下役答应,上前接了银包,回身放在他兄弟面前。二人一看,分毫不差。富仁见银只是发怔。贤臣坐下大怒,大骂:“富仁奴才!全不思千朵桃花,一树所生。你的用心,本府如一时心粗,用严刑拷问你兄弟,岂不冤枉了他!略施小计,献出银子,断出黑白之心。”吩咐左右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皂隶答应喊堂,富仁浑身打战。他兄弟替求,怜免了责笞,枷号半月,富义银铺门首示众。银子交还富义出衙。施公方要出签拿人,听得家中着火,不由吃惊。不知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警世通言》,白话短篇小说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完成于1624年(明天启四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小说。故事描述的时代包括宋、元、明三代。与作者的《喻世明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
《公羊传》又名《春秋公羊传》,儒家经典之一。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其作者为卜商的弟子,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
《湘妃剑》是古龙1960年创作的武侠小说,是古龙早期作品之一,通过男主角仇恕为父报仇的故事,描写众多江湖人物微妙而复杂的内心情感,透析人性。
《大地飞鹰》是古龙后期作品,和一般的武侠小说不同,这部小说其实是写一个生存与困境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独特的文风,令人悠然神往的藏边风情,更是显现了一位作家的成熟和睿智。
杀子报案又名“清廉访案”、“通州奇案”、油坛计,是清末著名奇案之一,记载于清光绪丁酉年(1897年)敬文堂刊本。有一说法认为此案应属于清末四大奇案之一。
《浣花洗剑录》是古龙的武侠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一名东瀛剑客(实为旅日华侨)前往中原寻访挑战,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死以求得武道真谛的故事。
《狄公案》又名《武则天四大奇案》《狄梁公全传》,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名已佚,共六卷六十四回。前三十回,写狄仁杰任昌平县令时平断冤狱;后三十四回,写其任宰相时整肃朝纲的故事。
《风铃中的刀声》为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的作品之一。该小说通过人性的体验,细腻笔触描写,人物微妙而复杂的情感,常用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这样尖锐对立的矛盾来表。
《鸳鸯刀》是金庸创作的中篇武侠小说,《鸳鸯刀》叙述了江湖上盛传的鸳鸯宝刀的秘密以及围绕它发生的故事。该小说情节曲折,语言诙谐,在不长的篇幅中展示了人物性格,塑造出几个不同的江湖侠士形象,可读性强。
《战国策》,西汉刘向编订的国别体史书。主要记述了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游说之士)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代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是研究战国历史的重要典籍。
《吕氏春秋》又称《吕览》,是在秦国丞相吕不韦主持下, 集合门客们编撰的一部黄老道家名著。《吕氏春秋》集先秦道家之大成,是战国末期杂家的代表作。
《剑玄录》又名《奇侠绝情剑》,是古龙所著武侠小说,亦有疑为由他人代笔者。另外本书因女角极多,网络上曾将其中十二人合称“剑玄录十二金钗”。
《春阿氏谋夫案》又名《春阿氏》,是根据光绪年发生在北京内城镶黄旗驻防区域内一桩实有命案创编而成的小说。作品在面世一个世纪以来却不断有读者在读在议,不曾为岁月埋没,可见其价值之存在。
《说岳后传》根据单田芳评书《铁伞怪侠》改编,讲述了岳霆将自己的私仇与国家的兴亡结合在一起,在众多武林高手的帮助下,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迹,终于使秦桧罪有应得,遗臭万年。
《孔雀翎》是古龙武侠小说《七种武器》的第二种武器。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六种非一般江湖武器(拳头不是七种武器之一),件件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