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风正深陷于他“去”“留”之间的矛盾中,辣手西施瞟了萧南苹一眼,转向他“噗哧”笑道:
“要么你就痛痛快快地留在这里,要么你就痛痛快快地说走,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
火神爷姚清宇也朗声一笑,道:
“老弟!你我一见如故,咱们这两天,可要好好盘桓盘桓,要是你老弟再推辞的话,可就显得瞧不起我了。”
他笑声爽朗:
“过几天,你我一起去终南山。哈哈!大约又是场热闹,听说有许多人都要藉着这机会去露露面哩!”
须知一门一派的掌门人,大多是承继的,这种推举掌门人大会,定是有着特别缘故,在武林中并不多见,而这种龙蛇混集的场合,也并不只是选选掌门人那么单纯,定有许多事故发生。
是以火神爷笑道:“定有热闹好看。”
伊风却沈吟半晌,叹道:
“小弟原想在会期之前,赶到终南,因为………”
他又长叹一声:
“小弟曾誓言,如不雪耻,再也不以“吕南人”之身份出现……”
谷晓静却又“哦”了一声,接口道:
“你是怕人家认出你的真面目,奇怪你这死了的人怎么又突然复活,是不是?”
她娇笑一下,又道:
“那你这真是多虑了,这还不好办——”
她指了指始终凝视伊风的萧南苹,又道:
“现成地放着这位萧三爷的千金在这里,只要她在你脸上动动手,我怕连你自己都不见得认得自己了。”
又是一连串的娇笑。
火神爷一拍大腿,笑道:
“还是你想得出来。”言下颇为激赏。
伊风在这种情形下,可也不能再说推辞的话,遂道:
“如此只是麻烦萧姑娘了。”
目光一转,正和萧南苹的眼睛一触,只觉她明如秋水的双瞳里,情意脉脉,心头不禁一热。但万千思潮,瞬即翻涌而起,竟忘了将目光移开了。
萧南苹粉颊上似乎微微一红,低下头去,轻轻说道:
“这不算什么。”
火神爷放声一笑,原来萧南苹此刻仍是男装,做出这种小儿女羞答答的样子来,实在有些滑稽。
谷晓静也娇笑着站起来,道:
“这才像男子汉,你折腾了半夜,我去替你们整治些吃食去。”
舂葱般的纤指一指姚清宇,佯嗔着说道: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跟着我去帮忙。”
姚清宇先是一愕,但随着他娇妻的眼睛,朝萧南苹身上一转,遂也瞬即了解了他娇妻的用意,哦哦连声地站了起来,一面摇头作苦笑状道:
“你总是放不过我。”
转首向着伊风:
“老弟稍坐,我马上来。”
伊风望着这一对夫妻的背影出神,思潮又不能自禁地回到江南,他自己那在苏州城里,曾经和这个家一样安适,恬静的家,想起了那一段,和这对夫妇一样温暖而愉快的生活。
于是他长叹了口气。
目光转到窗外,窗外是个并不太大的院子,院子里一座花台,中间植着些芍药,两旁是天竺腊梅,和一些海棠,草花,因耐不着严冬而凋零得只剩枯枝的枝干。
但是那天竺子,顶上仍有XX的结实,颜色那么红,配着翠色的叶子,更显得那么鲜艳,在这鲜花凋零已尽的季节里,只有这天竺子仍傲然于西风里,一枝独盛。
人永远无法脱离他旧时的回忆的,即使他能完全斩断过去,但“过去”仍会像影子似地依附在他后面,一有机会,就侵向他的心。
伊风落寞地回过头,他几乎已忘记了这室中除了他之外,还另一人存在,但他终究回到现实中来,终究看到了她。
那是一张满含着同情与了解的美丽的脸,在这一瞬间,伊风突然发觉自己非常需要这份了解与同情,心中不禁又一动。
只是他久经忧患,心中的翻涌,并未在他的脸容上表露出来。
静寂,便得风吹过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出来。
风中,有院中腊梅的清香气息,伊风微微一笑,道:
“萧姑娘可喜欢梅花?”
萧南苹却又展颜一笑,垂下颈去。此时的无声,已胜却千言万语!
人们在寂寞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别人的情感,而伊风此刻正是寂寞的。
突然,又有一连串银玲般的娇笑,打破了这静寂。谷晓静手中托着个大大的红木盘子走了过来,一面笑着说道:
“你们俩人别在这里发呆了,快吃些热粥挡挡寒气。”
眼波一瞬,却又“唷”了一声,道:
“我们这位女魔头,怎么脸都红了,是他欺负了你是不是!”
萧南苹站起来一顿脚,不依道:
“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脸却越发红了,目光竟不敢去看伊风。
然而眼角却又在有意无意间,瞟他一眼。
伊风只觉得有迷惘,心里又有些甜甜的,在此刻,他几乎已全然忘记了过去。
他似乎已将生命切成两段,像蚯蚓一样,祗保留着一段在生活着,在追逐着一世一可以治愈自己创口的事物。
于是他就在这恬适的家庭中耽了下去。
享受着他已久久未曾享受过的恬静。
也领略着他久久未曾领略了的少女的眼波。
又过了两天,火神爷家里突然热闹起来。
萧南苹便从囊中取出一个面具来,薄薄的竟是人皮所制。这种“人皮面具”在江湖传闻已久,但伊风可从来未看儿过,此刻一看,毛骨不禁悚然。
那面具上有几个小洞,想必是留下耳,鼻,目,口等几个气孔的地方,伊风虽然必须戴上这种人皮所制成的东西,心中难免有些恶心。
但萧南苹为他戴上后,又花了些工夫,在他面颊和面具之间,加了些东西,他自己对镜一照,果然不认得自己了。
于是他就坦然走出大厅,去和那些到“火神爷”家中来拜访的武林豪士见面,那其中自然也有伊风的素识,但谁也认不出他来。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伊风和萧南苹之间,自然亲密了许多。
这些武林豪士都在奇怪,这素来冷若冰霜的潇湘妃子,怎地此刻却会对一个在武林中无藉藉之名的人如此青睐?
这些武林豪士络绎不绝,一天总有十余个到这“火神爷”家里来,原来都是经过此间,往终南山去参加那推选终南掌门的盛会。
有几个和姚清宇友情较深的,就留了下来,准备和姚清宇一齐上路。
但来的人虽然多,却都是些草莽豪士,武林中九大宗派门下的弟子,却一个也未见。
伊风微觉奇怪,但也并未在意。
此刻,他竟不再急着上终南山去,但会期日近,火神爷却已在检点行装,准备动身了。
于是伊风也只得收拾精神,离开这温柔之乡。
但是萧南苹的倩倩人影,也随着这段时日的逝去,在伊风心中留下一抹浅痕,痕迹虽浅,却是永难磨灭的哩!
这一段时日的逗留,虽然是温馨的,但伊风却须为此付出代价;只是他应得报偿的日子,此刻还未曾到来就是了。
《警世通言》,白话短篇小说集。明末冯梦龙纂辑。完成于1624年(明天启四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小说。故事描述的时代包括宋、元、明三代。与作者的《喻世明言》、《醒世恒言》一起,合称《三言》。
《公羊传》又名《春秋公羊传》,儒家经典之一。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其作者为卜商的弟子,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
《湘妃剑》是古龙1960年创作的武侠小说,是古龙早期作品之一,通过男主角仇恕为父报仇的故事,描写众多江湖人物微妙而复杂的内心情感,透析人性。
《大地飞鹰》是古龙后期作品,和一般的武侠小说不同,这部小说其实是写一个生存与困境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独特的文风,令人悠然神往的藏边风情,更是显现了一位作家的成熟和睿智。
杀子报案又名“清廉访案”、“通州奇案”、油坛计,是清末著名奇案之一,记载于清光绪丁酉年(1897年)敬文堂刊本。有一说法认为此案应属于清末四大奇案之一。
《浣花洗剑录》是古龙的武侠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一名东瀛剑客(实为旅日华侨)前往中原寻访挑战,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死以求得武道真谛的故事。
《狄公案》又名《武则天四大奇案》《狄梁公全传》,清末长篇公案小说,作者名已佚,共六卷六十四回。前三十回,写狄仁杰任昌平县令时平断冤狱;后三十四回,写其任宰相时整肃朝纲的故事。
《风铃中的刀声》为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的作品之一。该小说通过人性的体验,细腻笔触描写,人物微妙而复杂的情感,常用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这样尖锐对立的矛盾来表。
《鸳鸯刀》是金庸创作的中篇武侠小说,《鸳鸯刀》叙述了江湖上盛传的鸳鸯宝刀的秘密以及围绕它发生的故事。该小说情节曲折,语言诙谐,在不长的篇幅中展示了人物性格,塑造出几个不同的江湖侠士形象,可读性强。
《战国策》,西汉刘向编订的国别体史书。主要记述了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游说之士)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代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是研究战国历史的重要典籍。
《吕氏春秋》又称《吕览》,是在秦国丞相吕不韦主持下, 集合门客们编撰的一部黄老道家名著。《吕氏春秋》集先秦道家之大成,是战国末期杂家的代表作。
《剑玄录》又名《奇侠绝情剑》,是古龙所著武侠小说,亦有疑为由他人代笔者。另外本书因女角极多,网络上曾将其中十二人合称“剑玄录十二金钗”。
《春阿氏谋夫案》又名《春阿氏》,是根据光绪年发生在北京内城镶黄旗驻防区域内一桩实有命案创编而成的小说。作品在面世一个世纪以来却不断有读者在读在议,不曾为岁月埋没,可见其价值之存在。
《说岳后传》根据单田芳评书《铁伞怪侠》改编,讲述了岳霆将自己的私仇与国家的兴亡结合在一起,在众多武林高手的帮助下,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迹,终于使秦桧罪有应得,遗臭万年。
《孔雀翎》是古龙武侠小说《七种武器》的第二种武器。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六种非一般江湖武器(拳头不是七种武器之一),件件精妙绝伦。